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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深密经

【解深密经 (Sandhi-nirmocana-vyūha-sūtra)】印度瑜伽行派和中国法相宗的基本经典之一。唐玄奘译。5卷。相传此经有梵文广本十万颂,汉译为其略本,一千五百颂。异译本有3种:①南朝宋求那跋陀罗译《相续解脱经》1卷;②北魏菩提流支译《深密解脱经》5卷;③南朝陈真谛译《解节经》1卷。...[详情]

解深密经白话文:解说

  解说

  《解深密经》的中心思想是揭明佛陀一代时教的隐密意蕴,在探讨佛说之隐密意蕴时,《深密》把佛学思维引向对存在问题的关注和重视。全经共分八品,正文部分为二——八品,这七品的主要内容是:

  一、真理是什么?——(胜义谛相品)。

  二、精神的深度结构是什么?——(心意识相晶)。

  三、存在的样态究竟有哪些种类?——(一切法相品)。

  四、没有实体存在的存在本性究竟如何?——(无自性相品)。

  五、修行生活的精神结构是怎样的?——(分别瑜伽品)。

  六、菩萨修行的阶位是怎样的?——(地波罗蜜多品)。

  七、净化的真正生命是怎样的?——(如来成所作事品)。

  (胜义谛相品)讨论真理问题。「胜义谛」与「俗谛」相对,後者意谓世俗的真理——世间生活的真理,前者则意谓著超越的真理——与存在本性相应的真理。「胜义谛相」,也就是超越的真理之表象,那超越的真理究竟有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呢?《深密》的主题是存在问题,亦即现实生命活动现象问题,但是全经开头则讨论真理,这看上去似乎有些矛盾,其实不然。经文的逻辑结构即在於显示真理问题的困难,由於真理是超越日常意识结构、世俗思维结构的,所以我们对真理不能有所谈论:既然真理不可谈论,那么,对於流转变动中的世俗生命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存在本身——现实的生存活动,生命的染污和净化都必须落实在生存问题上。

  为什么真理不可谈论、不可言说呢?这是由语言的禀性决定的。语言、名称、概念总要指向一定的对象,尽管日常认知活动中的「对象」事实上就是感知经验中的素材和内容,但在借用名称来称谓这些内容素材时,我们与生俱来的实体执著就在种种素材、种种内容之上虚构了一个统一的实体,我们错误地认为语言是和实体相互对应的,这样我们就由对象——语言过渡到了实体——语言。这就是说,语言总是指向事物的,然而被指向的事物之实体则不存在,我们的意识在事物、对象上周遍观察、周逼计较、周遍虚构,存在的世界在精神活动的一切展开中也就借助於语言工具被转换成了实体执著的世界。我们无往而不处在语言之中,语言无往而不为生存活动服务,而世俗生命生存活动的全部动力则都发源於实体执著!所以存在的本性是绝对超越语言之外的。对存在本性的透彻体会就是真理,这样(胜义谛相品)由对语言本质上的染污性之领会就引导到这样一个结论,即,真理是超越语言之外的。我们不能谈论真理,拘束於语言桎梏的生命所能谈论的只能是桎梏的生命活动本身。由此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唯识佛学拒绝谈论本体问题,正因为在净化生活的最後一步到达之前,任何[本体」性思维都不能排除实体性语言的固有染污,所以世俗生命的言说「本体]只能是「非本体」。

  《解深密经》由此过渡到(心意识相品)。存在问题即是生存问题,研究存在,也就是研究生命如何处在染污状态,如何由流转生命实现向上的发达进化,以及如何得到最後的净化,等等。《解深密经》在讨论生命现象时为什么首先要提出「心、意、识」,即精神结构问题来呢?这不仅因为「心、意、识」是最重要的生命现象,而且因为[心、意、识」就是一切生命现象:心、意、识统摄了生命现象。不是要去「发明」一个心识,让它来统摄生命活动的一切方面,而是这个心识本来就存在著,在我们世俗生命活动的每一刹那、每一动作中,它都现实地存在著:它追逐我们的身体,它贮藏生命活动的一切潜能,它保留一切良善的邪恶的思想行为之影响力,它能生发出一切现实生命活动来。这就是《解深密经》中最重要的理论建立之一:有关「种子心识」的理论。「种子」即潜能、潜在势力之义,统摄生命一切活动的心识是贮藏能的心识,由潜能而现行,由现行而潜能,生命活动就包含潜在生命与现实生命辩证相推的这两个方面。由於「种子心识」反映著潜在隐密的生命活动,所以我们可以把它称为「深层心识」,发现了「种子心识」、深层心识,也就找到了精神生命的深度结构,有了这个结构,我们就能了解生命活动的原因和动力,生命的流转和净化、归根结底都归因在这个生生不息而又自身同一的深层心识身上。

  深层心识中既盘踞著邪恶的盲动力量,也积淀著净化的生命经验,所以在未经彻底的改变以前,深层心识始终表现著杂染的精神结构。我们拘束在精神结构的框架中,有了什么样的精神框架,也就有什么样的存在显现出来。伴随著世俗生命精神结构由染而净的转化过程,存在也就有三种样态表现了出来。其一是意识处处计较而虚构的实体样态,其二是依据因缘条件流转的生命样态,其三是圆满成就的存在实态。存在状态的价值评定,或者说,诸种存在表现形式的「存在性」,必须参照精神结构的类型:第一种存在样态是在处处虚构的意识中构造出来的,所以它绝对没有任何存在性。第二种存在样态是在杂染的心识中呈现出来的,所以它拥有相对的存在性。最後,圆满成就的存在实态是由净化心识显现的存在真实本性,所以它是绝对存在著的。

  总的来说,人类精神结构的最大毛病是意识思维的实体执著性,在具体方式上,[实体执著」表现为意识思维中的主客对立关系。存在的实体执著、生命的主宰执著,这些贯穿著现实生命活动的原因、过程和结果,因此在第二期教法中佛陀侧重揭示了[一切实体不存在」的存在本性。这是一个极易遭到误解的命题,因为这一命题的隐密意蕴并未在「般若」教法中明显地揭示出来。这一隐密意蕴是:佛陀是根据三种没有实体存在的存在本性来说明[一切存在现象都没有实体存在的] 。首先,意识之外被意识虚构的独立实体是不存在的:其次,生命流转过程中的主宰实体是不存在的:最後,从超越的立场来看,一切实体都是绝对不存在的。因此,对「般若」教法的真切领会应该在佛说之深密意蕴的前提下进行,质言之,对於全部佛陀教法语言的领会也都应该在这一隐密意蕴的前提下进行。

  通过以上对精神结构以及精神结构与存在之显现这二者之间关系的研究,我们发现,存在的实体执著事实上由实体执著的精神结构而来,而实体执著的精神结构,其基本的表现形态也就是主客对立的思维方式。到此我们就被引向(分别瑜伽品),它讨论修行问题,即怎样改变世俗生命的精神结构,怎样使精神突破主客对立的思维模式转化为融消了一切对立的纯粹精神?基本的途径有两条:其一是培养「心念相续的思维方式」,把心识从散动、流转中提升出来、凝定起来,使日常生命分别计较的态度被彻底打消:其二是培养「观照思维」,即在凝定状态中,进一步把一切思维对象体会为精神活动之显现。当认知活动与认知对象之间的隔离被彻底打破时,精神也就获得了相应於真理的结构,精神生活也就能与真理相契合了。思维与思维对象的契合,精神与真理的契合,这就叫做「瑜伽」。

  「契合」,这使得日常生命的世俗思维结构获得转型,从此生命由与生俱来的同时又得到後天生活不断强化著的主客对立的思维方式,走向思维与对象的融合。但是修行历程并未就此完结,因为那无始以来贮藏於深层心识中的烦恼潜势力是无穷无尽的,它们或者在一般人的精神结构中表现为现实的活动,或者在修行人意志力偶而失控的时候溜出来发生现实作用,或者虽然不发生现实的作用,但它们以潜在的方式在生命深层蛰伏著,等待著机会。这样就过渡到(地波罗蜜多品),(地婆罗蜜多品)说明生命净化的无穷时间性以及生命进化的无限可能性。

  最後进化过程将会达到最高峰——佛的阶位。在佛的阶位,生命活动又具有什么样的特徵呢?《深密》在这裏侧重阐述了什么是「真正的生命」。真正的生命,即生命向上发达、进化、净化之完成。

  我们已经讨论过《解深密经》在唯识佛学传统中的地位,现在,我们要简略观察一下《深密》与世亲、护法的著作所代表的成熟期唯识学典籍在观念成立、体系结构等方面存在著的一些差别。《解深密经》提供了最初的唯识佛学体系建构,同後期唯识学条分缕析、精察备至的学理风格相比,《深密》在很多问题上还说得很模糊。例如,它虽然有见於深层心识与表层心识之间的发生关系,但未能更进一步地探讨联系显在心识与潜在心识的桥梁;它对生存活动的分析也还未能摆脱传统「十二缘起]论的素朴性。但是,同後起的一些唯识体系相比,《解深密经》在体系建构上又有它自身独具的鲜明特色。

  《深密》是严格按照境、行、果的逻辑构架组织起来的,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到,前四个问题讨论「境」,「境」,亦即存在问题:第五、第六两个问题讨论「行] ,「行」,亦即修行问题:最後一个问题讨论「果」,「果」,也就是修行的结果。再以篇幅论,「境」的部分在内容上虽然稍多一些,篇幅也占得稍大一些,但总的说来,境、行、果这三个方面的内容是大体平衡地组织起来的。这一点足资说明,唯识学在其最初的体系创建中,绝不仅仅只是空洞的学理,而是理论与践修最圆满融合的教法陈说方式。

  此後,在世亲的《三十唯识颂》以及护法注释《三十唯识颂》完成的《成唯识论》中,虽然在教法组织上也袭取了《深密》境、行、果融合的组织模式,但是他们事实上花了很大的心力侧重讨论「境」的问题,「行」与「果」在其规范化的唯识体系中只占了很小的比例,这种重「境」而轻「行」、「果」的教法组织此後也就进一步滋生出了重知轻行的倾向。《解深密经》中的「境」是收归心识结构的「境」,「行一是改变心识结构的「行」,「果」是心识改变的结果,其境行果融合、知与行并重的佛理建构,将为今日之唯识佛学再建提供许多有益的启发。

  二十世纪末的人类在经过自然科学对「器世界」无休无止的周遍观察、周遍计较、周遍执著後,开始深切关怀生命自身的问题、生存问题、人生问题,二十世纪的哲学思维也基本上由追求形而上的超越转向追求生命自身中的超越。应导现代文化的呼唤,响应现代心灵的要求,这已成为太虚大师所建立的现代佛学的确然不拔的信念。

  二十世纪的佛学不仅仅是空洞玄理的讲求,也不仅仅是把来「安心」的妙药,二十世纪的佛学在本质上应该是生命的、活动的、生存的佛学,不是要给人提供一个虚幻的目标,而是引导现代人生进入现实改变的道路。净化我们世俗生命的精神结构,突破主客对立的思维模式,努力改变染污性的日常生活,以佛之清净净化人生,向上发达以趋完美;这些应该成为现代佛学的主弦律。《解深密经》将为未来佛学的思维方向与价值方向提供无穷无尽的资益和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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